……“喂，那个不会是傅悦柔吧？”“真的是她，她都来了。”
好像不需要等到明天才能让她知道了。
悦柔学姐已经出现在了人群里，所有人都为她让开一条路。
晨飞的脸上带着擦伤，不过他现在更难受的是没想到有男生会为傅悦柔出头，而且还是自己的哥们柯午眠。
柯午眠和晨飞关系要好，对他私人的事情很了解这一点大家也不可能会怀疑。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相信柯午眠所说的恐怕是真实的事情。
更何况，晨飞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吗……
就算是要狡辩，自己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而且柯午眠恐怕只打一拳还没消气吧。晨飞混学校这么久，从来没有过这样心虚，这样觉得自己是个待宰羔羊。
此时，他的女朋友，那个拥有完美外表的高三学姐正站在所有围观着的前面注视着他。她那对深如月夜的瞳孔仿佛已经把晨飞看穿。这是晨飞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感到害怕。
很快，傅悦柔就向晨飞走过去……
晨飞不敢看她，而此时，用炙热的视线注视着学姐的人，是我。
我真的好高兴……
我替学姐出了一口气，揍了这个欺负她的男生。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平时唯唯诺诺的我居然打人了。这全是为了学姐，因为她我才有了勇气。而且我为她做的这些，学姐刚刚也看到了吧。
太好了……
我紧紧注视着走出人群的悦柔学姐，我在等她看我一眼，等她对我说“谢谢你，你做得很好！”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开始激动了。
而与我刚好相反的是晨飞那张倒霉的脸，刚刚被我当众揍了一拳，现在又要接受学姐的质问，他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吧。
可他活该，罪有应得，我生气得攥紧了拳头。
但这时，悦柔学姐已经从我身边走过，自始至终学姐都没有看我一眼……
为什么？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悦柔学姐握住了晨飞的双手，她无比温柔的说：小飞，和别人吵架不好……
她说：你没有受伤吧，有好好和对方道歉吧……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表情，让原本紧绷着的氛围立刻改变了，所有人都还没适应过来。
我和晨飞都愣住了。
悦柔学姐不应该是冲晨飞发火才对吗？
可我却听见她说：小飞，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你是学校的公众人物，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学姐握住晨飞的双手，向他歪了歪脑袋，露出甜美的笑容。
悦柔学姐的笑容仅仅只是在侧面注视着，都觉得有治愈一切的魅力。
晨飞只能说：嗯，我听学姐的。
悦柔学姐笑盈盈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一切好像就这样完美落幕了。
在让人错愕的转变中，一切矛盾却又迅速结束了。
可是我呢？
学姐不对我说些什么吗？
我刚刚明明是为了她才……
喂！
我喊出了声……
我在她背后带着不成器的哽咽喊了她。
她听到了，而背对着我的她似乎叹了口气，有些乏力的垂下了肩膀。她显然不想和我说什么，但被我缺乏教养的喊了一声后也只能走过来面对我。
悦柔学姐不仅是个很美的人，而且是个很有气场的人。明明个头和我差不多，我却有种仰望她的感觉。
她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
我支支吾吾的说到：因为他对学姐你凶，所以……
悦柔学姐叹了口气，她没有继续和我纠缠，而是直接的说：你打了我的小飞，但他和你不一样，他是学校足球队的骄傲，公众媒体都盯着他，所以不能谁打他他都要去还手。
不愧是悦柔学姐，几句话就让我低下了头，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噤声了。即便是校长训话也就这样了吧。
她继续说：他不能对你还手，但我可以代劳。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多少力气。我只希望你能够因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
说完……
啪——！
悦柔学姐的手掌清楚的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柔软的手根本不会让人感到疼痛。这就是学姐的温柔，温柔的本性。球场周围的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我好后悔，后悔得想死。
我只是想为学姐出头而已。
对了，学姐不是在知道晨飞脚踏两条船后，对我说过她恨晨飞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
……
为什么会这样？
学姐不是恨晨飞了吗？
还是我弄错了什么吗？
而且，为什么学姐会对我那么冷淡，她对我的信任应该已经超过了晨飞吧……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副表情……
这些问题被我一口气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陷入这么大的无助之中。但我并不是自言自语，坐在我面前的人是季禾苗学姐。
她大概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反复来找她吧。
我去找季禾苗学姐的时候高三段还在上课，但季禾苗学姐缩在图书馆难以被人觉察的角落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像是为了昨天的通宵而补觉。
她是一个无视学校和同学，喜欢按自己的步调生活的人。特别是在她被发现是“隐罪人”之后，她一直刻意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
想到季禾苗是隐罪人我也有点发怵，那是我无法知晓的世界。
不过关于悦柔学姐的事情，只有她才能为我解答。
而听我说完抱怨的话后，季禾苗抬起头看看周围，确认我没有蠢到让别人看到我和她走得如此近。之后，她伸了伸懒腰，从厚刘海中盯着我看。
我被盯得发怵，那是一种轻蔑的眼神。
我这时才发现她有很深的黑眼圈，她留着遮住眼睛的刘海大概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她有深夜写博客的习惯，但没想到已经沉迷到如此地步。我算是她的忠实粉丝，但我又没法说清楚季禾苗的作品是艺术，还是犯罪。
对于我的求助，季禾苗学姐随口给了我一个答案：傅悦柔是一个聪明而且隐忍的人，她突然变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悦柔学姐不应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吗？
学姐不是在知道晨飞还有另外一直关系亲密的女孩后非常生气吗？！
季禾苗却边挖着耳屎边说：你以为是家庭伦理剧吗，你以为傅悦柔冲着所有人哭哭啼啼，然后你站出来打吴晨飞一顿，事情就能解决吗。很有意思吗，我觉得很无聊。
……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弱者的姿态，会永远带上弱者的标签，这不是傅悦柔。
季禾苗又说：其实事情一开始很简单，傅悦柔早就想过把你培养成吴晨飞的情敌，这样一来，她既能够让吴晨飞丢脸，又可以继续维持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可能吧，像我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晨飞的情敌？
……对对对，正是你这副自卑的态度，傅悦柔才感到失望而选择依赖自己。
……这也为什么你会觉得傅悦柔对你突然变脸的原因，因为你让她失望，让她觉得前期在你身上的投入白费了。
在我身上的投入？那是什么？！
我像个白痴一样自言自语着，但季禾苗笑了，她笑得连图书馆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我们。我分不清她这是被逗笑还是故意嘲笑我。但她下一句话就让我整个人绷紧了，她说：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去脱傅悦柔袜子的人。
在季禾苗的轻笑声中我的脸涨红了。
我还以为那天发生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过我们不聊那天的事情好吗？
我刚这么说，季禾苗就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急着说：也许禾苗学姐说的有道理，我懦弱自卑，但现实就是现实啊，就凭我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像悦柔学姐的男朋友吧！
我也做梦都想和悦柔学姐结婚啊……
季禾苗冷冷的看着我说：不是不可能，是你自己太死板了，还“结婚”，要不要这么搞笑。
你究竟想说什么？
……男人陪在女人身边不只有“男朋友”这一种身份。我不是说炮友，当然，你有能耐成为傅悦柔的炮友我也无话可说。
那我要成为悦柔学姐的什么？！
……我以前告诉过你吧，你有傅悦柔中意的东西。你觉得自己比不上傅悦柔的前男友们，但你有没有想过，傅悦柔不停的换男朋友说明她其实也不觉得那样的男生有多么值得她在意，但你不一样。
季禾苗说：傅悦柔她，其实很在意你。
季禾苗学姐有一种才能，当她说一些非同寻常的话时又总能让人信服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一直告诉自己对她提高警惕。
但这一次，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
……
上课铃响过后，班主任走进教室。
这一节是班会课。他停了一下，因为这个时候都是班长宣布起立的，但是蒋中游已经离校了。两位副班长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忘了今天是由他们中的谁负责喊起立。
而这个时候，我站了起来……
昏昏欲睡的所有人都醒了过来诧异的看着我，期待我要表演什么节目一样。
在蒋中游离开之后，全班三十七名学生，只有我提交了竞选班长的申请。平时学习态度认真，对老师恭敬有礼貌，班级的事务也会老实的完成。好像让柯午眠成为班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和蒋中游比起来总感觉有点落差。
那个在运动会入场仪式中能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的蒋中游，现在却由默默无闻的柯午眠继任，这个落差有点大呢。
但我没有让他们有犹豫的机会，我对所有人喊到：起立！
就像季禾苗所说的那样，只有在学校有一定分量的人才配为悦柔学姐付出一切。
我仍然觉得自己做不到。
觉得自己在做一些会让人在背后嘲笑的事情。我原本以为自己默默无闻的平静，不受打扰的平静，不被期待的平静是自己的财产。就像悦柔学姐把受人尊敬当成财产，晨飞把受人瞩目当成财产一样。
可我这些所谓的“财产”却为我换来了学姐的不屑一顾。
她宁愿压抑自己向晨飞示好也不愿信任我。
如果失败了，大不了连人生都否定掉好了。
反正我的人生其实一无所有。
…………
……
走向电影社活动室的路上，能够看到其它社团的同学们穿梭在走廊上。那些笑得特别大声，说话也特别大声的都是高一的年轻人，高三的前辈们大概都躲在活动室靠窗的位置喝茶聊天吧。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努力的了，下学期他们甚至都没有什么机会来社团活动。
按悦柔学姐的话来说，电影社也需要一个新的社长了。
那天，她说她希望我成为社长。
我没有立刻同意她，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悦柔学姐已经开始对我感到失望了吧。
我走上综合楼电影社所在的那一层，在还没有站到活动室大门之前，我已经清楚的听见大家围着学姐聊天的声音。每个人都在抢着说话，都想和悦柔学姐搭上话，想被她笑着嗔怪。真是美好又吵闹的高中日常。
我推开活动室的门时，虽然有人注意到我，但大家都不习惯和我搭话。我对电影社而言其实算是打点杂务的，基本上我主动找谁搭话都是要他接下来负责一下值日之类的。
而现在，我却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合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着我，而我只看着一个人，悦柔学姐……
她意外的平静。
大概，还带着点不屑吧。
我克制住内心不断涌起的怯弱，我对她说：学姐，我想好了，请让我继任电影社的社长吧！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不是还要鞠躬来着。
于是我又立刻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我的这一举动让活动室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大家窃窃私语着什么难听的话。
终于打破这难熬气氛的，是悦柔学姐的声音，但是她吐出来的话又让我更加痛苦，她说：社长的职务还有更适合的人吧，如果阿柯能够和大家打成一片，我也许会觉得你可以。
悦柔学姐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我。
虽然社长的职务是大家投票决定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学姐所说的话大家都会去拥戴。
所以学姐一句话我就没戏了……
但我还没有抬起头，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大概，只有学姐才能明白我是因为上次拒绝了她的而道歉吧。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不起，悦柔学姐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她对所有人说：今天你们都先回去吧。
大家异口同声：为什么？！
但学姐却啧了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悦柔学姐第一次对社员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大家都沉默了，灰溜溜的收拾东西一个个离开，对了，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时还不忘瞪了我一眼。
…………
……
因为这层楼只有电影社一个社团，所以等大家走掉后就安静的仿佛另一个世界。
傍晚的阳光照射进来，就算学姐没有赶大家离开，现在也是回家的时候了吧。可我们还待在这里，感觉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继续说：对不起……
她回答我说：你没有什么可道歉的，你表现得很好。
表现得很好？
……你没有听见最近关于晨飞的风评吗？
他怎么了？
……大家已经开始怀疑晨飞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了，这多亏了你哦，午眠。
为什么？
……感到骄傲吧，这种事只有你能够做到，第一，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暗恋我，不希望我受苦。第二，你和晨飞的关系让大家相信你了解他。第三，你懦弱的性格让人知道你不会说话。
就是这样？
可学姐明明自己站出来偏袒他了，你明明还对我说了过分的话！
……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我做不到。
悦柔学姐苦笑了一下，她说：我并不后悔对你隐瞒这件事，因为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后，你反而会吓得什么都不敢做吧。
可你还打了我！
……是！是我打了你，我不这么做计划就不会完美，如果你不高兴，那你就打回来好了！
如她所愿，我猛的抬起了手！！
可是她却连后退都没有退一步，而是对我轻蔑的笑着。因为她知道我下不了手。
我不知道是她觉得我喜欢着她所以下不了手……
还是单纯觉得我太懦弱了……
大概，两者都有吧，因为这就是柯午眠。
巨大的痛苦压抑在我胸口，季禾苗说的对，我正在以另一种状态渐渐成为傅悦柔“身边的人”。无论我愿意不愿意，我都被她正在越来越熟练的理解和使用。那份从对悦柔学姐一见钟情到如今的感情正在变异，失恋般的痛楚和一种狂热的崇拜感油然而生，奇妙的聚合在我的胸口。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我蹲下来，单膝跪在学姐面前，握住了她裹着黑丝的一只脚。
我轻轻的举起来，像她那天做的一样，脱掉了她的鞋子。然后一点点的脱掉了她的过膝袜，她雪白的肌肤无比滑嫩……
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学姐只是静静的看着，既没有表现出高兴或是厌恶，因为她在等待……
当她白嫩的小脚露在我手心里时，我想都没想就伸出了舌头，缠上了她的脚趾。
任何人的脚趾都不会干净，然而我却着迷于舌尖微微的苦咸味一样，一遍遍的舔舐，亲吻。这大概就是学姐那天真正想让我做的。
所以她把手指含在口中，露出了兴奋难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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